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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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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顧文彬這低眉順眼的樣子可不就是和那錢三像極了嗎

江言心裏生出一個猜測來, 這莫不是一脈相承的冤大頭吧

那他們家這敗家子基因可是夠穩固的啊,傳承數百年不變,這可比什麽百年窖藏可純多了。

就是……有點費錢。

那老人拿著雞毛撣子看起來怒氣沖沖, 可是卻一下都沒有真往顧文彬身上抽,顧文彬也立馬賣乖。

“爺爺,孫兒知道錯了,可是您……昨天晚上不也是拿著那拓片看了一整晚嗎”

他後面半句說得含糊不清, 但是還是能讓人聽清楚。

這話一出,那老人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尷尬,又立即轉成更大的怒氣:“我看看怎麽了你買都買了!我還不能看了”

顧文彬“乖巧”地答道:“那不就說明爺爺你也喜歡。”

“……”

那老人氣得又假裝拿那雞毛撣子“拍打”這個敗家子。

過了一會兒, 也許是累了,也許是“場面”走完了, 那老人把雞毛撣子隨手遞給一旁的人。

然後說道:“好了, 開樓吧。”

隨著他這一聲, 那顧文彬立馬一臉興奮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把膝蓋上灰塵隨隨便便地拍了幾下,就湊到他爺爺面前。

“爺爺, 我買這肯定能上咱們過雲樓頂樓吧!”

這話一出,他的後脖領就被揪住。

“閉嘴吧你,上次我買回來那定窯瓷才上三樓呢!”

“誒, 大哥, 你的居然能上三樓了看來我得再接再厲了。”

“嘿嘿,三叔, 我上次帶回來那幅畫,在你樓上。”

顧文彬被這些人推搡著, 滿臉不服氣:“爹,三叔, 堂弟,你們別不服,我這可是獨一無二!”

江言在一旁看得一楞一楞的,聽著他們吹噓自己買的什麽寶貝被藏在幾樓,心裏越發驚訝,合著這一家就都有點這個富貴病唄

果然是一家人啊。

而此時那老人輕輕咳嗽一聲,眾人立馬安靜下來,就見他將那過雲樓的大門推開。

隨著“吱呀”一聲,江言看到那樓內兩根大柱上的刻字——

尋天下之寶,藏盛世餘光。

江言探頭去看,就見這樓裏像是那種藏書樓一般,一共五層,每一層都擺滿了各種櫃子。

她走進去,好奇地走到第一層的櫃子旁邊,就發現這些櫃子每一格上都貼著一段說明。

江言挨個看過去。

【乙亥年正月,顧氏不肖子孫如勤購得玉璧一枚。】

【辛卯年冬,顧氏不肖子孫伯玉購得書法一張。】

……

江言嘴角一抽,好家夥,這是舉家之力在搞文物收藏啊!

果然是一家的敗家子。

而此時,顧家上下都聚在一樓正廳之中,而那老人回頭瞪一眼顧文彬。

顧文彬立馬懂事上前,嘴角是壓不住的笑意,他從一旁桌上找了筆墨,開始寫:……顧家不肖子孫文彬購得獨一無二東漢石碑拓片。

他寫完心裏依舊美滋滋,拿起拿紙吹了吹,然後跑過去交給老人。

“爺爺!我寫好了!”

那老人低頭看了一眼那頁紙,直接氣得吹胡子,他擡腳就要踹顧文彬,卻好似被預判了一般,顧文彬早就躥到了邊上。

老大道:“誰讓你這麽寫的照規矩來!”

這時四周人也開始附和。

“就是!文彬你照規矩啊,我上次那絕版木刻我可都沒有寫絕版兩個字!”

“誰還找的不是孤品啊……”

顧文彬聽著這些話,最後還是灰溜溜回去重新寫了一張,把“獨一無二”四個字給抹去了。

老人看著這第二張才滿意點頭,對著顧文彬到:“好了,點香吧。”

顧文彬聽完樂呵呵跑到一旁去點香,他舉著香一下就跪到蒲團上,臉上那點樂呵立馬變作嚴肅,只是嚴肅裏還隱隱透著點期待。

老人拿著那張紙,開始在一樓轉,沒一會兒就走到了一口樓梯口。

“要上樓了!”

“這次這能到幾樓啊”

“不知道,估計高吧。”

老人一層一層樓往上走著,下面的人臉上都露出一點緊張來,在老人的腳踏上過雲樓頂樓的臺階的時候,下面已經忍不住發出驚呼了。

“小文彬出息了啊!他們這代他是第一個上頂層的吧”

“唉,我怎麽就遇不到這種好事呢,我之前出去做生意,還就只賺錢了,一件好東西都沒有買回來!”

“誰不是呢真是想花都花不出去啊。”

江言嘴角一抽,這一家到底什麽鬼啊,賺錢了還不開心,難道就致力於當個花錢的敗家子

不過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這顧家估計全員收藏家,為此付出了大量金錢。

而這過雲樓,應該被稱為藏寶樓才對。

顧文彬看著自己的拓片被放在頂樓的一個抽屜裏之後,再也忍不住蹦跶起來。

“太好了!我就說我這拓片獨一無二吧!”

他剛站起來,就又被幾個人摁下去。

“跪好,香還沒有燃完呢!”

“哦……對喲。”

過了一會兒那老人回到了一口,他看著跪在那兒的顧文彬語重心長道:“這次虧的錢,記得早點賺回來。”

“知道了!爺爺!”

【本章閱讀結束,館長將在十秒後彈出。】

“……”

這就完了能不能給我看看這家敗家子們怎麽賺錢的啊!她真的很好奇這群人這麽謔謔這家居然還能那麽富貴。

這科學嗎

江言一邊吐槽,就見眼前還沒有完全黑下去,幾個畫面不斷閃動。

“又一張假貨,都說了這因字未損版在顧家,這些人就是不信邪。”

幾個人圍著一張拓片上因字寫的是口加大的曹全碑拓片長籲短嘆著。

“這能怎麽辦那顧家人就是不給咱們看,誰能知道那“因”字長什麽樣啊。”

“這還得讓顧家人來給咱們驗假,一次可是這個數!”

江言看著那人比劃的數字沈默了好一會兒,最終吐出三個字:“奸商啊!”

下一刻,她眼前終於完全暗了下來。

隔了一會兒,她睜眼向面前的曹全碑,直接開口問:“你怎麽自己造假還寫假字啊”

“……”

曹全碑似乎依舊不太想答,江言立馬把懷裏的黑貓又舉了舉,還小聲對黑貓道:“來玄哥,賣個萌!你難道想輸給那三只狗嗎”

黑貓面露兇光,轉頭就對江言齜牙:“不要拿我和那幾只傻狗比!”

可是那幾只傻狗比你會“騙”碑耶。

一旁曹全碑卻突然紅了臉:“爪子居然還是粉色的!果然毛絨絨就是最可愛的!”

“”

這麽兇的你也喜歡果然你是高段位毛絨控啊。

似乎是為了摸黑貓,曹全碑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說道:“自然是等人慧眼識珠。”

“文物之道,辨真辨假,我故意留下破綻,只是為了讓真的有眼光的人不上當受騙而已。”

“至於被騙的……”

他對著江言微微一笑:“江館長您這樣的,不就不會上當嗎”

曹全碑在不說到毛絨絨的時候依舊是那副格外儒雅謙和的樣子。

而江言聽了這話卻起了雞皮疙瘩,這曹全碑還是個白切黑啊!

這故意留破綻,那那些還買的就是大笨蛋,這赤裸裸的嘲諷嘛。

這意思不就是說那些被騙的就活該,自己鑒定技術不行嗎

白切黑實在太嚇人了!

幸好……她館裏的都是傻白甜,不然天天和她鬥心眼子多累啊。

江言一臉心有餘悸,稍稍往後退了一步,果然文物也不能貌相啊!

而她這一退,曹全碑就立馬上前一步,臉上略微帶一絲委屈:“江館長,這毛絨絨……”

還沒有給摸呢。

“……”

江言果斷地“出賣”了玄哥,把他往地上一放,還不忘交代:“玄哥,他貴,你別撓他。”

說著江言就站到一邊,看著曹全碑一臉“變態”地追逐起黑貓,心裏開始盤算。

這曹全碑思想有點危險啊,這可是大隱患,萬一他之後又遇到什麽毛絨絨哭窮,可不得又鬧出點事來嗎

得想個辦法永絕後患啊。

江言看著看著,突然靈光一閃——

這辦法不就來了嗎



“養一只狗”

林家軒看著一大早就來他辦公室的江言,他本來以為她是有什麽重大發現,沒想到她居然是來建議他們博物館養一只狗的。

林家軒的表情有些疑惑,他盯了江言一會兒:“小江啊,這裏面有什麽講究嗎”

以他對江言的了解,她不可能是出於無聊才怎麽說的。

總有她的道理。

江言臉上閃過一絲不好意思,還能有什麽講究,當然是幫你們防曹全碑這個“內賊”啊。

給他找點事做,以後他可不就是沒空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嗎

不過她這種話她是不能對林家軒說的。

江言只能拿出昨天晚上琢磨好的說辭道:“林館長,就……風水您信嗎”

“……”

江言清楚地看到林家軒臉上出現的一瞬間的呆滯。

不過下一秒他馬上“意味深長”地看著江言。

“你的意思是,我們博物館要養一條狗改善風水”

江言咬牙點頭,瞎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收回了!

要是還是不行……

那就只能拜托她家三個員工幫忙了。

“行,養。”

“”

江言聽著林家軒這爽快地答覆,楞住的人換成了她,這就答應了這就行了

“林館長您不再考慮考慮”

林家軒點點頭:“是該考慮考慮,你說養條什麽狗好”

“……”

似乎是看出江言的“疑慮”,林家軒笑道:“小江啊,幹我們這行的什麽都信一點,有利於身心健康。”

反正不過是養條狗。

再說了,他早就懷疑江言就是有點子家傳在身上的啊,畢竟她在香江那件事他還是有點耳聞的。

江言聽了這話,也不在多說,只是也跟著正色道:“我覺得養一只金毛比較好。”

畢竟這可是她昨天拿了一百多張毛絨絨照片給曹全碑他自己選的。

“行,那就養金毛。”

商量完這事,江言才把一張卡遞給了林家軒。

林家軒一看那卡立馬雙手舉過頭頂:“小江,你不能糊塗啊,這行賄受賄可不行啊!我可是黨員!”

江言嘴角一抽,您老覺悟是挺高的!

“不是,這裏面的錢是讓您拿去退還給那些買了假拓片的收藏家的。”

一聽這話林家軒激動起來:“造假團夥找到了緝拿歸案了嗎這可是件大事啊!”

江言繼續說瞎話,順便想著這次回去一定要讓覺緣幫她多敲敲木魚把失去的功德補回來!

沒辦法,為了塊白切黑曹全碑和那三只狗她說太多瞎話了!

江言一臉正色:“找到了,但是對方未成年……”

按照妖的年齡來算,那三只當然未成年了。

林家軒大驚失色:“未成年犯罪團夥不……也對,孩子太小是不能……不對啊!未成年都會這麽高級的造假手法了”

江言繼續編瞎話:“呃,他們的父母就是幹這一行的,早就被抓進去了!他們為了生計只能學著這一套……”

“不過您放心!我已經把他們通通扭送去上學了,也給了他們資助,以後他們再也不會幹這種事了。”

“這些錢也是他們主動退回的!所以……”

所以就別追究了吧,不然真的得讓玄哥他們出馬了!

林家軒沈吟了片刻,最後嘆口氣:“唉,未成年本來也判不了,只要他們以後改邪歸正就是好事。”

“對對對!”

江言在一旁使勁附和。

而此時窗外的山海博物館三個員工停止了“各顯神通”。

“好了,他肯定都信了。”

黑貓搖晃尾巴,嘴角微微流露出一點不屑來,這財迷也有犯傻的時候,她那些瞎話怎麽可能真的能騙人。

江言還真是一碰到自家人就溫柔起來了。

要不是他們及時出手,看她還能怎麽編。

陶五則道:“師父編得其實很有理有據,對方不信,那是對方的問題。”

小明點頭:“嗯,換我肯定會信。”

“”

黑貓看著自己兩個同事恨鐵不成鋼,江言到底給你們兩個下了什麽迷藥!

而就在這時,自覺搞定一切的江言走了出來,她仰頭看著掛在窗臺上的三只,笑著招手:“走啦。”

黑貓當即撲向江言懷裏。

“真慢。”

“是,讓玄哥你等久啦,回去給你加小魚幹。”

“哼,這還差不多。”

“不過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



江言看著面前那個戴著純黑墨鏡大玉佩大鐲子大扳指一副新時代冤大頭樣子的錢三再次抽了抽嘴角。

這……還是得考慮一下基因突變問題的,那顧文彬可不是這樣顯眼包。

江言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猜錯了。

而此時被江言露骨眼神打量得有些不自在的錢三把墨鏡拉到鼻尖,露了一雙眼型很是漂亮的眼睛看江言。

“江館長,你找我這是……”

江言這才清了清嗓子道:“你家裏是不是……”

江言話還沒有說完,就聽錢三手機響了,他說了句“不好意思”才按了接聽。

“嗯,我在外面,那筆利潤入賬了行,還是老規矩給我留一筆流動資金,其他的按照我之前安排繼續投。”

不知道是不是江言的錯覺,她感覺在接電話的瞬間,這個錢三身上的氣勢都變了。

從一個冤大頭變成了一個……優秀企業家

江言想了想,鬼使神差地開始在手機裏查起了錢三。

結果搜索頁面第一頁都沒有相關的,果然是她的錯覺吧

可是等她翻到第二頁,就看到一篇采訪:《股市金童顧文正》

“”

而那采訪首頁的照片看起來格外熟悉,可不就是眼前這個把這一身行頭換成西裝革履的錢三嗎

江言又開始搜索“顧文正”,結果立馬出現了一堆相關新聞,居然還有百科。

江言半信半疑地點進去——

股市金童,手握多家上市公司,十大傑出青年……

“……”

這哪裏是什麽冤大頭啊!這是有為青年啊!

不行,她還不能把面前這個人和百科上那個人聯系在一起啊!

而此時錢三,也就是顧文正掛了電話。

“抱歉……”

他剛一出口,似乎是人設還給來得及切換,還帶了一點精英感,只是下一秒他立馬察覺不對,果斷地把墨鏡重新戴好。

“江館長今天來是帶我去潘家園的”

他語氣微微上揚,每一個字裏都透著“我是冤大頭”的氣質。

江言微微一楞,然後把一張卡遞過去:“你買假貨的錢,給你討回來了。”

錢三目光落在那卡上,似乎是帶了一點審視,不過還是沒接。

“江館長,我買都買了,真假不論,這錢不用還我了。”

“”

冤大頭啊冤大頭!!一定是她查錯了!

江言也不管他,把錢給他一塞,然後又說:“除此之外,我今天還想問你另一件事。”

本來她以為錢三會欣然答應,卻見他馬上舉起了兩根手指:“兩次潘家園。”

這時候倒是露出來一點奸商氣質來了。

江言也不和他討價還價,立馬答應下來。

而錢三伸手撥弄來一下自己鳥籠裏的鸚鵡說:“江館長隨意問。”

江言道:“就是……你家裏是不是有一座過雲樓啊”

“……”

這話剛出,就見錢三逗鳥的手都頓住了,而這時他手機又響了,而且還是一個專屬彩鈴:“兒子接電話!不要不出聲!我知道你在聽!”

那是一個女人的咆哮聲。

剛還因為江言的話頓住的錢三立馬手忙腳亂地去按了接聽。

而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電話那頭傳來了咆哮:“顧文正!你小子膽肥了是不是又給老娘買一堆破爛回來!我看你是活膩了!”

錢三把手機拿遠了一些,然後悄悄把電話聲音調小,又從衣兜裏拿出另一個手機,調出了裏面的錄音,開始自動“答話”。

就聽那錄音居然和對面的女人“聊”了起來。

“媽,我錯了。”

“你錯哪兒了我看你就是皮癢了!再買那些破爛回來,就別回這個家!”

“不買了不買了。”

“你說不買不買你以為我會信”

“媽,信我一次吧。”

“”

江言看著這神奇操作默默給對方點了一個讚,這是個人才啊!

而這時,錢三又拿出自己那個假貨記錄本和兩支筆,他撕了一頁下來,在紙上寫下:你怎麽知道過雲樓的

他把紙和筆一起遞給江言,又指了指自己的手機,雙手合十做了一個阿彌陀佛的口型。

江言嘴角一抽,開始和他傳起了紙條。

【偶然得知。】

她可沒說慌,就是偶然知道的。

錢三看了看那四個字,仿佛是在思考什麽,最後在紙上回覆到。

【那樓鬧鬼。】

“”

好的,不去了!就算因字未損版真的在那裏她也不去了!

而這時她的APP裏突然跳出提示。

【任務:請館長前往過雲樓。

獎勵:新技能。】

“……”

這破APP幹什麽啊!拿新技能誘惑她是不是可是那可是鬼啊!

不過,只是去了就給新技能這怎麽聽起來都像是陷阱啊,畢竟這摳門APP怎麽可能突然這麽大方呢

江言心裏越發狐疑起來,一邊是對鬼的害怕,一邊是對新技能的眼饞。

她內心正在進行一番天人交戰,就聽那手機裏傳來了女人狐疑的聲音:“不對啊!你這小子今天怎麽那麽乖你是不是又拿錄音糊弄我!!”

錢三一聽這話,立馬淡定地切換另一個錄音。

“媽,你說什麽呢我這不是懂事了嗎”

“你最好是!”

恐怖氛圍一下就被這神奇操作給沖散,江言想了想,還是在紙上寫下:我想去看看。

錢三的眼睛在墨鏡後面微微瞇起,最終他在紙上寫下:好。



江言走出那間茶室,還在心有餘悸,這事怎麽感覺太蹊蹺了。

先是APP發布了“獨一無二展品”任務,緊接著就出現了獨一無二的拓片,然後就有了這個過雲樓的線索,現在還出了這麽一個任務。

這APP不會是在坑她吧

而且那錢三也奇奇怪怪的,好好一個精英在那兒裝冤大頭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電視裏的變態可都是這樣的,這看起來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啊。

她低頭看著懷裏的黑貓道:“玄哥,你們黑貓能辟邪吧到時候要是真有鬼……”

陶五先一步答道:“師父放心,要是真有,也不過是一口一個的事情。”

“……”

你說得這麽像小餅幹是怎麽回事!

而一旁小明卻道:“館長,那人身上沒有鬼氣。”

意思就是他說的鬧鬼是騙人的

江言轉頭就正看到錢三終於掛了電話從茶室走了出來,他拎著鳥籠站在門口對著江言揮了揮手。

錢三走過來,看了看江言身後的兩人和懷裏的一貓道:“他們不能去。”

江言立馬警覺起來,這人怎麽奇奇怪怪的……

似乎是察覺到江言的戒備,錢三摘了墨鏡露出一個笑容來:“這是我家的規矩。”

什麽鬼規矩,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們家那樓能進一堆人!

不過江言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她對著小明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把黑貓放到地上。

“那好吧。”

她倒是要看看這人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而錢三卻道:“今天也不行。”

“”

這是玩她呢不然還是關門放小明吧!

錢三繼續說:“這也是規矩。”

江言咬牙:“那什麽時候能去”

“明天。”

江言回到了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先查起了這座過雲樓。

果然人就是不能偷懶啊,之前她以為可以從冤大頭錢三那裏得到信息,所以就沒有多作功課。

而事實證明,這裏面估計貓膩很多。

搜索頁面很快就出現了很多信息。

【過雲樓:曾是京城望族顧家老宅所在地,裏面收藏了許多傳世之寶,只是在戰亂之中大部分遺失,後被圓明園大火牽連,損毀。】

江言看著這些信息楞了,這都毀了那麽多年了,那錢三為什麽還能帶她去看

事情越來越詭異了。

江言咽了咽口水,又繼續去搜“過雲樓鬧鬼”。

而這次依舊出現了很多詞條信息,江言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揪緊了,這難道也是真的

不是吧!

她深吸一口氣點開了一個看起來最靠譜的。

【損毀的過雲樓舊址為何頻頻鬧鬼這還得從這過雲樓來歷說起,相傳此處是顧家祠堂……】

“……”

說的什麽屁話,要不是她在閱讀模式裏見過顧家那群敗家子還真要被這給騙了!

江言關掉這“小道消息”,卻看到詞條裏還有一個相關搜索。

【過雲樓飯店】

不是吧



江言看著眼前的“過雲樓飯店”幾個大字,覺得自己的拳頭硬了。

她轉頭看向一旁提著鳥籠的錢三咬牙:“這就是你說的鬧鬼的地方還只能帶一個人”

我看你是真的皮癢了啊!

錢三滿臉無辜:“只能帶一個人上因為我就只有帶一個人的特權啊。”

“你不知道這飯店可火了,換了人根本訂不到位置!不是江館長您和我有兩次潘家園的交情,我都不會……”

所以非要今天來還是因為你小子也得預約是吧

江言冷笑一聲:“哦那鬼呢”

這時就聽一個氣勢洶洶的聲音傳來:“小兔崽子!又回來蹭吃蹭喝!給你臉了是不是”

一個中年女人快步走出,她臉上雖然已經有了一點歲月風霜,可是眼底那股堅毅讓她看起來很是美麗。

只是她現在正一把揪住錢三的耳朵就是一擰。

錢三期期艾艾:“媽!耳朵!耳朵要掉了!”

“掉就掉,反正你這小子耳朵長來也沒什麽用!”

“不是,媽!還有人看著呢!”

這話一出,中年女人才發現江言也在一旁,立馬松了手,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和氣:“來客人了啊,早說啊,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啊。”

江言臉上也帶著“客氣”的笑說道:“沒事,阿姨別客氣,您繼續。”

“……”

錢三滿臉不可置信地看了過來。

那中年女人也是一楞,隨即爽朗地笑起來:“你這小姑娘我喜歡,來,阿姨給你開個大包廂,今天請你吃好的。”

說著她就拉著江言往裏走去,完全不管身後她那個還紅著耳朵的便宜兒子。

江言被她拉著剛走過雲樓,APP裏的提示突然不斷地開始跳出各種提示。

【野生展品】

名稱:過雲樓

現主人:張春芳

人形形態:無

習性:忠誠,安靜。

狀態:未契約。

江言每看到一個裝飾品,APP裏就跳出一個提示,那“叮叮叮”的聲音聽得她幾乎要麻木。

可是這也不能把她那震驚給壓下去。

這飯店裏的裝飾品……居然都是文物!

可是,他們好像都沒人形,江言只能聽著一些很小的討論聲。

“來客人啦,大家打我精神來,一定要讓客人賓至如歸!”

“咦是小春芳親自帶您來的啊,貴客嗎那一會兒看我表演。”

就在這些文物閑聊的時候,錢三也跟著走了進來,而這時那群文物突然安靜下來,一句話也沒說了。

錢三在每一件文物面前都停留了一會兒,好似是在等什麽,可是過了一會兒又陷入了失望裏。

等他進了包廂,江言才聽到那群文物重新開口說話。

“小正正好久沒有回來了,又長大了一點點了呢,就是這個衣品怎麽越來越差了啊。”

“怎麽說話呢這叫潮流,咱們小正正怎麽可能有差的地方”

“就是,你看咱們小正正就是戴著那黑不溜秋的東西也能看清楚路,多厲害啊!”

“唉,好想再和小正正說話啊。”

江言仔細聽著他們聊天,這時張春芳喊了她一聲:“原來您就是江館長啊!那個文物專家!”

說著她又一巴掌拍到自家兒子背上,錢三差點被這一掌給拍散了。

他吃痛一聲喊:“媽!我是親生的!”

張春芳不為所動:“要是不是親生的,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裏蹭飯吃”

說著她轉過頭繼續看江言,又是一派和氣:“專家好啊,想不到我這不爭氣的兒子還能認識真專家!您那節目我也看了!太解氣了!我們華夏的歷史文化知識就是這麽厲害,那些外國人啊……”

錢三見他媽這絮叨上就不停的樣子,馬上道:“媽,你再說下去就要餓死專家了。”

這話總算是把張春芳“拿捏”了,她馬上起身:“瞧我,就顧著聊天了,江館長你等著我去張羅,保證給你最好的,你有什麽不吃的嗎”

江言一門心思都在那些文物身上,下意識就搖了搖頭:“沒有,我都吃。”

這話一出張春芳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好孩子,還不挑食!等著!”

而一旁錢三則一臉沈痛:“你完了……”

“啊”

江言隨口一句,又立馬去聽外面那些文物說話。

“什麽那個山海博物館的江館長來了”

“完了完了,是不是博物館派來要債了啊!這下怎麽辦小正正怎麽還引狼入室啊!”

“小聲點,別讓她聽到了!還有,別說咱們正正,他只是交朋友而已!”

“……”

江言嘴角一抽,不好意思啊,她都聽到了呢,還知道了自己其實是來要債的呢。

至於具體要什麽……她還不清楚。

她想了想對錢三道:“我去一趟洗手間。”

說著她直接起身走出包間,完全將身後錢三那句“包間裏有洗手間”給拋諸腦後。

她直接走到了一個角落,那裏擺放著一個小香爐。

江言蹲下身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香爐,還是掐絲琺瑯八寶香爐啊。

幾乎所有文物都在這時候閉了嘴,而江言輕輕敲了敲那香爐:“別裝了,我聽得見。”

這一下過雲樓裏所有文物都齊齊倒抽一口涼氣,下一秒開始七嘴八舌。

“啊啊啊完蛋了,債主找上門來了!過雲樓你別睡了!你快醒醒!”

“完了完了,我就知道欠債就是要還的。”

“你千萬別找小春芳和小正正麻煩啊!欠博物館的我們會還的!”

江言聽著這些聒噪的聲音小聲道:“都安靜!”

再吵下去她腦子都要炸了!

果然那些文物立馬重新閉嘴,而這時江言感到自己站的這塊地好像有些抖動。

小香爐忍不住小聲道:“過雲樓醒了。”

這時江言聽到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開口說:“你好,江館長。”

江言不是沒有見過建築成精,土地廟就是一個,只是眼前的過雲樓看起來卻要更令人驚奇一些。

她仰著頭看著過雲樓那五層高的木制樓頂上出現了一張慈祥的臉。

過雲樓的聲音從上面傳下來,自帶擴音效果,江言下意識捂住了耳朵。

“江館長,您是來要債的嗎”

江言想說是啊,可是她連是什麽債都不知道呢!這一出口不就露怯了嗎

真要債可不能這麽談判。

江言略一沈思,正想著怎麽說才最有利,就聽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你在幹什麽”

江言一轉頭就看到錢三盯著她。

“……”

江言站起身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看看你們家這些古董。”

錢三突然笑了:“什麽古董啊,都是假貨。”

“”

說你冤大頭你還真不冤啊,出去買一堆假貨不說,還把自己家這些真品當假貨。

牛啊。

錢三繼續道:“之前我也找了專家看過,都說這些是假的,我們家祖上就愛搞收藏,不過個個跟我一樣,買不到一件真的。”

好家夥,原來你也知道自己買不到真貨啊,那你還買這是故意給人家送錢呢

要不你直接送她吧!

不過……

江言又有些疑惑了起來,這怎麽回事專家來看說這些是假的,可是明明這些文物都是真的啊!

她是不會看走眼的,況且這些文物還都已經成精了。

這裏面一定有什麽貓膩。

而此時過雲樓又開口了:“江館長,不要為難小正正了。”

“”

她哪裏為難他了

“專家鑒定不出我們是因為我們向博物館買了兩件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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